【三日鹤】上弦（9）
盲人三日×失忆症鹤
本文为HE，设定瞩目，注意避雷～
本章内容与科学无关_(:з)∠)_
稍微开始磨磨蹭蹭地解谜…
-9- 逝川
鹤丸手一格，带了点不客气的意思，制止了三日月的花式作死。到了这个时候，鹤丸也不知是心疼三日月多一些，还是气他隐瞒事实多一些。他把三日月一推，推到餐桌边坐好，又去厨房拿了扫把扫走杯子的残骸，才稍微平复下来，坐到三日月身边。
家里的餐桌是长方形的，之前三日月说过，鹤丸喜欢两个人并排坐，这样显得没有距离感。这会儿鹤丸可没吃饭的心思，他想说的太多了，反倒不知从何问起。三日月没鹤丸那么多想法，不过他发现鹤丸回来了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，还是稍微感到了不寻常，他手上拿着筷子，要吃不吃的样子，等着鹤丸表达点什么。
三日月跟鹤丸刚谈恋爱那会儿也不是没吵过架的，就是后来同居了，熟得不能更熟了，也多少有过些摩擦。两个人在一起互相磨合是必须经历的过程，三日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。三日月本来就是富家子弟，不熟的人不了解他的气性，熟的人比如小狐丸这样的就觉得习惯就好随便随便吧。在学校那会儿，三日月跟外头装得风度翩翩的，私底下跟鹤丸就随性多了。鹤丸的父母属于三不管的类型，自打儿子上了大学，这俩口子就铺盖一卷打包飞国外享天伦去了，一年能见两次都算多的，鹤丸一个人浪归浪，自理能力也算锻炼出来了，最开始是看不惯三日月的一些行为的，看不惯就要理论理论，理论不出结果就要闹，闹到最后往往三日月就自觉服软了。
三日月服软的方法层出不穷，他自认为对哄鹤丸这件事已经不能更在行，但哄完是一时的，下次还拿同样的事儿吵吵就不好了。三日月为了鹤丸，就一件一件改自己的毛病，到现在毕业了，他为鹤丸改变了很多，也沉稳了不少，鹤丸为他也变得更会照顾和体谅人了，两个人在一起，还是腻腻歪歪，小吵小闹从未挂在心上。
所以每当鹤丸想发表点什么严肃的论题，都是有预兆的，如今的三日月已经可以提前感知到了，即使鹤丸失去了记忆，他那些下意识的习惯还是不会变的。
鹤丸酝酿了半天，想着怎么问三日月他才肯说实话呢，他拿手撑着头，歪过去看三日月，三日月正作出一副等待的样子，也微微偏头，朝着自己的方向。鹤丸看着那双眼睛，算是想好了该问什么：“三日月，是我想太多么——你的眼睛，是被我害的？”
三日月听到这个问题，就知道鹤丸猜测到什么程度了。其实三日月瞒着鹤丸也不是太过刻意，他只是自己不说罢了，所以鹤丸真的想查，还是可以查出来的。这么一想，鹤丸今天肯定不是去找烛台切玩的，兴许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，比如学校之类的……
三日月想了这半天，反倒没有因为问题的本身感到无措，他想既然鹤丸已经有了这种猜测，就该适当摊点牌了，不然，指不定鹤丸明天又要去哪兼职私家侦探呢。于是他淡淡地笑了，想了想措辞，慢吞吞地说：“不会的，鹤怎么会害我呢？”
那你瞒着我的理由又是什么？鹤丸蹙眉，正要问出这句话，三日月把筷子放米饭碗上架好，接着说：“我的眼睛是天生就不好的，有点遗传的原因呢。”
“遗传？”鹤丸听烛台切说过差不多的版本，将信将疑地接了一句。
“嗯，母亲的眼睛也不好的。”三日月双手搭在桌上，收拢起来，他声音轻轻的，似在回忆，“托了这个的福，我都没上过小学，哈哈……”
“……”鹤丸真心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得意的，只好无语。
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，小区里静悄悄的，对面楼层的灯也一盏一盏亮起来，点缀了自家的窗口。三日月从前也跟鹤丸说过同样的故事，这次他原封不动地又说了一遍。时间仿佛又回到四年前，他们俩下了课，偷偷溜到操场尽头的小土丘上坐着，三日月被午间略微刺目的光线迷了眼，他用课本遮住光，然后跟鹤丸讲了他从前的事。
三日月年幼的时候也“瞎过一次”，那时候他还小，兄弟几个只有他遗传了母亲那双好看的眼睛，却也被捆绑附送了同样的病。三日月不是会因此失意的性子，刚开始看不见，他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平淡，跟着有些迷信的母亲去寺庙住了几年，等出来的时候，眼睛已经好了。后来就觉得，长大了回寺庙当个吃斋念佛的老爷爷也不错。
三日月说起来轻巧，一笔带过，住了几年的过程却一句也没提。他只说，现在他能这么快适应黑暗中的生活，也是托了那时候的福。
鹤丸也不懂这哪里算是福了，他只是想，三日月看不见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呢？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呢，倘若换了自己，还能保持这么平和的心境吗？
三日月交代完，又举起筷子吃饭了，鹤丸心思不在这里，等三日月扒了两口白米饭，才想起来给他布菜。这段日子他们吃饭，鹤丸都会主动把菜夹到他碗里，省去三日月找盘子的麻烦。他把菜给三日月添上，三日月就顺势说，鹤也快吃吧，菜都凉了。
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，鹤丸也没想起来晚上的菜是什么味道的。这时候三日月抱了个枕头，穿着睡衣推门进来了，鹤丸才回过味儿来，觉得自己被三日月忽悠了。
三日月故事讲得真真的，可一点该交代的都没有，答案还是之前烛台切给的，最多详细了点，很没有一样——他还是没说出再次失明的原因。
带着满头问号睡觉能让鹤丸憋屈死，可这下鹤丸也没心思继续问号了，三日月这阵势，是打算“登堂入室”的节奏。
有了第一回，第二回干起来也就自然而然得多了，三日月不打算浪费这个好机会，趁热打铁，他可不想再跟鹤丸分房睡了。三日月对自己的企图很明确，没有丝毫的遮掩，就差堂堂正正地说“想和你一起睡”了。
不该干的都干了，鹤丸后悔归后悔，却也不觉得睡一张床有啥问题，最多也不过是原则问题，至于原则，早就在之前那个早上喂了狗了。于是三日月很理所当然地把枕头往鹤丸边上一放——在鹤丸扯着枕头另一边引导的情况下——然后又很理所当然地钻进了被窝里。
三日月心满意足了，眯起眼睛，声音笑笑的，凑得离鹤丸近一些，闭上眼睛道：“晚安，鹤。”
鹤丸哪里睡得着，此刻的他可没三日月那么心大，他翻了个白眼，不情不愿地躺下了，半晌觉得不理人不太好，只好又补了一句：“晚安，三日月。”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