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三日鹤】三日不见（3）
毫无逻辑地水了一章，剧情什么的已经被我自己吃了。
3.
“……这样吗。”鹤丸不由自主地垂下眸子，躲闪着三日月的目光，该心虚的不是他，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心里打鼓。
倏忽之间，有花瓣落在鹤丸的头上，三日月很自然地伸手过去将它捻了起来，他说：“下雨了。”
鹤丸闻言抬头去看，渐渐地有更多的花瓣带着湿气落下来，雨水卷裹着它们，带起一阵湿凉的淡香。
像是为了结束这段尴尬的对话，老天很给面子地再次下雨了。密集的雨幕笼罩着周围，在这漆黑又模糊的夜里，鹤丸只看到那双有月色的眼睛，可那里面似乎也是雨天。
三日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，说回去吧。
他一直将鹤丸送到家门口，鹤丸觉得特别不习惯，嘴上就嫌弃地说：“行了你快回去吧，从哪学的还会照顾人了？”
三日月微微勾唇，随口答：“也是，比起照顾鹤，我更喜欢被鹤照顾呢。”
这话一出口，两人都愣住了。三日月自知失言只好闭了嘴，对鹤丸挥挥手，转身离开。
他想起三年前自己也说过同样一句话，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。
回到屋里的时候，他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，一向不会照顾自己的“老人家”只换了身衣服，就捏着那片花瓣躺到床上发呆。
他的睡眠一向很浅，稍有动静就会被惊醒。对此鹤丸曾给过他一个说法——“那是因为你每天都无所事事啊，倘若你跟我们一样活泼点，做点有意思的事情，晚上自然就睡得熟了。”
鹤丸对三日月的评价一向十分直白，在别人眼里三日月是遥不可及，可远观不可亵玩焉，在鹤丸眼里三日月是个什么也不会只会傻笑很无趣的人。
那天晚上三日月睡不好，他被屋外的脚步声惊醒，推门出去，四周静悄悄的，走廊上站着鬼鬼祟祟的鹤丸。鹤丸看见三日月，像是怕他发出声音，连忙伸出食指比在嘴边，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。三日月就歪了歪头，表示他的疑惑。
那夜里没有下雨，暮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，月光柔和，洒满了走廊。鹤丸伸手去拉三日月，两人悄悄往外跑。
那还是三日月头一次参与鹤丸所说的“有意思的事”，他觉得有些新奇，手腕被鹤丸紧紧握着，却不疼。鹤丸的手很纤细，狩衣的袖子捋起一半，一副很有干劲的样子，后颈那几缕稍长些的银发随着跑动不停晃悠，带着几分跳脱，此时显得有些可爱。三日月盯着他的背影，也没看路，就这么跟着他跑到了后院。
三日月当他是要玩什么恶作剧，却见他走到角落的树下，拨开树丛往里看。三日月凑过去，看到里面有一个编制得勉勉强强的草窝，窝里正躺着一只小动物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鹤丸把那小东西捧到手心，它比巴掌大不了多少，一身褐色的绒毛，翅膀的地方有一道白色。三日月仔细看了看，发现那是一圈缠上去的绷带，看样子特意剪成了细细的长条，花了不少心思。
“也不是什么坏事，怎么大半夜的偷偷出来？”
鹤丸依旧不答，空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，在草地上摊开来，里面有切开的半个苹果和几片菜叶。
“怎么样，选一个吧？”鹤丸一本正经地对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幼鸟说。
这一幕看得三日月有些哭笑不得，情不自禁地摇摇头。两人蹲在草丛边，围着一只受伤的雏鸟，确实有趣。
三日月向来很有作为一个“老人家”的自觉，每天早睡早起，唯二的娱乐就是坐在走廊上喝茶，或是在屋里看看书。那时候鹤丸每每从走廊跑过，和后辈们一路吵吵嚷嚷，他就安静地坐在原地看，当做平淡生活中的一点乐趣。
然后有一次，鹤丸突然就停下来，蹲在他身边问：“喂，三日月啊，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三日月想说在看你吧，觉得这么说有点奇怪，只好笑了笑，不答话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哎——”鹤丸托腮在他身边蹲了一会儿，除了腿麻什么也没感觉出来，“你都不觉得无聊吗？”
自那以后，鹤丸总是有意无意地带着一些他自以为有趣的东西给三日月看，比如从主公那儿借来的流行杂志，又比如从清光那儿弄来的指甲油。
三日月就觉得鹤丸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，不光有意思，还挺可爱。
他发愣的这会儿，鹤丸已经把苹果切成小块，一边喂鸟一边还往自己嘴里塞。他似乎这才想起回答三日月的疑问，于是转过头来看着他道：“怎么说它也是我的‘同类’啊，好歹让它有个清净的地方养伤罢。”
这下三日月明白了，这受伤的小家伙是一只小鹤。
那天晚上，三日月第一次觉得鹤丸除了可爱，还有些其他的特别之处。
鹤丸说三日月，既然被你发现了，你就得负责帮我照顾它。
三日月摇摇头，意有所指地说：“比起照顾‘鹤’，我更喜欢被‘鹤’照顾呢。”
却不知道鹤丸那时也是一语双关。
-TBC-